无恙

写于18/6/19，金瓜金花拉郎实验

梅心糖

1

 

灵超注意到陈立农的时候，他正穿着一身粉嫩嫩的衬衫西裤唱《女孩》。

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会注意到陈立农，灿烂的笑容和干净的脸。那和钱正昊的懵懂不一样，是一层商业化的、甜美的草莓味奶盖。但这不妨碍大家赞叹这种人造的精致，赞叹训练有素和彩纸包装。

赞叹本身也不过另一种训练有素罢了。毕竟初见面时每个人的作秀感都还很强，提心吊胆的。

灵超当然不会觉得他可爱，在他理念里的可爱是野蛮生长。森林里的小鹿是可爱，翻糖蛋糕上的就不是了。岁数在他这里没有攻击力，样貌更没有。他觉得他有点娘，有点假，而更娘更假的是观众席上发出粘腻赞美声的其他人。

灵超自认看透一切，心想哼你们这群无知的人类。他摆着矜持的笑脸看陈立农，有点被抢了风头的危机感。对方在即将往上走时扫视空余的座位，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兵相接。灵超的笑还来不及收回来，头一低，再抬头时，陈立农已经像兔子打洞似的，找了个坑坐下了。

 

 

2

 

陈立农注意到灵超的时候，对方从走廊那头和木子洋并肩走来。男孩头发蓬松，手臂缩在衣服里，正摇晃身子把空荡荡的袖管一下一下甩在身边高大的男生身上。木子洋无动于衷像是习以为常，还点头和他打招呼，而灵超没瞧见他，擦肩而过时袖管也抽了他一下。

“你看看你，打到别人了。”

木子洋这下才一把拽住灵超的袖子，而灵超转头向陈立农笑着吐了吐舌头，没道歉，但笑容很甜，他被灵超无辜的大眼睛看傻，差点忘记说没事。还好面部肌群有记忆，帮他带出一个笑来。

灵超没继续和他说话，转身和木子洋角力，试图夺回对袖子的控制权。他像是个被抓住的丧尸在衣服里挣扎扭动，发出猛虎下山的低吼。木子洋拽着他，像拽一匹试图脱缰的野马。陈立农觉得好笑，边走也边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他们好几眼。

好笑之余还有新奇和羡慕。

新奇是因为那个时候他认识的人很少，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和一大群小学鸡为伍，灵超的样貌在同龄人中太过于耀眼，却生龙活虎没有一点包袱。羡慕是因为他一个人有点孤单，又自带微妙的文化鸿沟，在这里他没有什么好玩，也没有什么人好说话。

他几乎要忘了，自己和他一样，也是17岁。

 

 

3

 

陈立农在台湾上过几个综艺通告，明明还年轻得很，身上却带着一股台湾娱乐界过时的流水线味道。夸张的表情和反应是必须，礼貌在以礼貌见长的台湾人民中也是出类拔萃。毕竟除了通告艺人他还是夜市王子，无论哪边都算服务业。

他曾经进过A班，网络投票名次吓人地靠前。但即使如此，他却在第一次竞演时很晚才被人选中。

他不知道是别人不承认他的实力，还是单纯地被排斥。

他在这里单打独斗，不奢求和谁交到心，只想和所有人都有好关系，唯独不想被讨厌。

灵超也不是没有包袱，只是窝里横罢了。他是个黏人的小鸡仔，在三只老母鸡的翅膀下撒野。他是那种不刻意去发展友谊的人，发展了也不刻意维系，在人际关系上显得被动。他不像陈立农努力释放自己的无害，有时候甚至冷冷淡淡，但并不妨碍大家都疼他。

两次都没分到同班，宿舍也不在一起，陈立农没有和他发展友谊的契机，却忍不住默默留意对方。可惜灵超揣着粉色兔耳朵初登场时的中二偏见，誓和陈立农划清界限，看人从A班掉入C班时还有些幸灾乐祸。

结果陈立农在《大艺术家》的公演舞台上着实有些惊艳，就连他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所以当陈立农第一次排名公示时上了第二的宝座时，灵超也只是暗中撇撇嘴，不服气的心情倒是少了许多。陈立农致辞的时候很严肃也很周全，灵超边听着他说话，边看着台下被淘汰的人，第一次有了劫后余生的实感。

这真的是一场比赛。

没有悔棋机会的比赛。

 

 

4

 

第二次公演前的全网黑潮突如其来，让稚嫩的老油条陈立农打击不小。

节目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虐粉的机会，专门采访他的心情，也安排他找人聊天开解。聊天的对象是林彦俊，同样是台湾人，但在大陆生活得比他久。镜头前都是一些客套话，他们是比其他人更有共同话题，但也还没有熟到掏心掏肺。

节目组无所谓，有素材能够炒人设就够了。工作人员差强人意收了工，他趁着深夜没人躲进没有摄像头的黑暗厕所里整理情绪。

结果刚叹了一口气，隔间的门就砰一下打开，里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。

是灵超。

灵超比林彦俊更不适合出现在这个时机，他们甚至连共同话题都没有，只拥有一个共同的17岁罢了。灵超有些尴尬地向他打了个招呼，沉默地去洗手，而他茫然地盯着灵超的背影。

这个手洗得比以往都要久，灵超在纠结要不要走，他抬起头，就在镜子里看到陈立农失神的脸。

“你怎么啦？”

尊敬师长爱护同学，五讲四美的好少年灵超这下不能坐视不管了。

“……啊？”

“你还好吗？”

灵超甩了甩手，气势像大哥。这几天他偷摸着玩手机，把娱乐圈风向一手掌握，当然也知道陈立农被黑。

陈立农抿嘴摇摇头，想说没事。这个表情像在说不好，于是他又慌忙地点了点头。发现整段垮掉，他干脆低头不语，把心事难得地摆到脸上。

“你不要想太多，大家都很喜欢你。”

灵超走到他身边，和他并肩靠着墙。

他不是朱正廷，身上毫无母性可言。他习惯没心没肺，习惯天塌下来哥哥们顶着，也习惯陈立农永远一脸欢迎光临下次再来的笑。虽然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心，无奈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什么安慰的漂亮话。他只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绝对真诚，真诚到忘了自己是全网不喜欢陈立农第一人。

陈立农转头看他，两个人在北方的冬夜里对视。

被关心无论何时都令人感动，被意外关心更甚。感动之余他第一件事想的还是别耽误灵超时间，于是他冲对方点点头，露出碰面以来的第一个笑。

“没事啦，我OK的……谢谢你喔。”

“真的没事啦？”

“没事，你快回去休息啦，待会他们又要到处找你。”

灵超不好意思地撇过头笑，突然又想到什么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颗阿尔卑斯。

“俗话说得好，难过的时候吃颗糖，告诉自己生活还是甜的。”

灵超卖弄网络鸡汤，也就海峡对岸不在一个冲浪体系的陈立农会被击中心脏。男孩朝气蓬勃带着小小的得意，把阿尔卑斯塞进他手里。

陈立农把糖果握进手心，另一只手则伸进口袋，灵超以为对方也随身携带食物，正在讶异当好人这么快就有回报，却见陈立农掏出了一个手机：

“诶，我可不可以加你一下微信。”

 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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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到底是什么毫无瓜葛的绝美冷CP

下文只有大纲了，感觉并没有动力写完，先这样8